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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5月14日星期三

纪念你的习惯




那天和一位男性朋友吃宵夜,我叫了杯咖啡乌冰,临喝之前,我惯性动作地以食指顶住吸水草的上端口,让它吸一点咖啡,然后拿起来倒流到地上去。
朋友有些惊讶地说:“很少女生会在喝水之前做这个动作的。”
我望着他,怔了一下。
是的,很少女生会做这个动作,因为大部分女生不会理会这种细节,而且也嫌有点不优雅,大部分都是男生会做的,为的是先冲掉吸水草里面可能残留的化学粉质。

是的,这个动作是前男友教我的。

也许会有这样的一种情况,你已经离开了一个人很久,你已经不再爱他,不再想他,但是有一天,你突然发现,你仍然保持着一些他的习惯。

他习惯在关掉音响器材之前,先把音量调低或到零才关掉电源,他说这样可以延长音响器材的寿命。你不知道这是否有根据,但是多年以后的今天,你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了,一天,你赶着出门与他约会,匆忙之中,你仍然记得先调低音量才关掉电源,这已经成为了你的习惯。在某时某地,他也这样做着。

他习惯离家的时候,都亮着客厅的灯。你曾说过他浪费,他说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,总觉得家里留一盏灯感觉比较安心,况且其实也不会花费太多电力。分手多年后的今天,当你出门前,你会把客厅或房间的灯亮着。后来你也有了男朋友,出门前你特意留一盏灯,男朋友说家里都没人开灯好浪费啊。你却理直气壮地回答:“这样感觉比较安心!”

他习惯自己洗工作服,有一天你看见他晒衣服的时候,他把所有衣服故意里朝外晒反,你问他何故,他说这样可以保护衣服的颜色,才不会因被太阳曝晒过头而褪色。分手后的你,一直延续着这样的动作,每每洗自己喜爱的裙子的时候,必定记得把它晒反。后来你有了男朋友,你帮他晒衣服也跟着这样做,男朋友大赞你是贤惠的女朋友,让你沾沾自喜。

他习惯在外喝水的时候,以食指顶住吸水草的上端口,让饮料吸一点起来,然后拿到地上倒流下来。你好奇地问他这样做是为什么?他捏了你的小脸蛋,一副丈夫宠溺妻子的语气说:“吸水草里面会有肮脏,要先冲掉才可以喝。”你终于明了,于是每每和他出去,你都自告奋勇地要这样做,可是每次他都婉拒,他说:“女孩子这样做不好看,以后我有在的时候我帮你就好。”你曾经因为他的这句“以后我有在”而感动不已。以后的以后,你们分开了,他不在了,但你每次喝水还是会下意识自发自觉,一切自然不过。

然后,才突然想起,这并不是你从小到大的习惯。这一切的习惯都是你从前的男朋友的习惯。
你跟他早就不再来往,而你却偷走了他的习惯,占为己有,连理由和借口都一起用。
如果有一天,他就在你家外面,而他看到你出门了,却看见你还保留着客厅或房间的灯,他会感动吗?
如果有一天,你们相约吃饭,他看见你做冲吸水草的举动,他是否会惊讶,甚至是惊喜?
他是否会觉得骄傲?他把这些对生活具有实用价值的习惯传授给你,你曾经学会的许多许多的知识都是他教你的,那些曾经的岁月,大家都真实地开心过,大家都学习了好多。

也许前度男友的面目早就模糊了,他的习惯却留了下来,或者你的一些习惯也曾经影响了他。那些习惯,也许只是说话的语气,刷牙的方式,使用一些物品的方法。不知不觉间,都变成了我们的。
而这些习惯,也许会留给我们的下一个人。

即使没有在一起,还是有办法纪念你。

也许,这就是对一个曾经爱过的人仅剩的浪漫。






不知不觉,头发已经那么长了。我还记得那时的他说过,喜欢我长发飘逸的样子。但是我并不是为他而留的。这是一种纪念。提醒着我,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。与其说我纪念他,不如说我纪念的是时间。
纪念,已成了我的习惯。有一天你会发现,能够纪念过去,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。我很感激。


祝福你,也祝福我。